很快,方绣绣就见到了徐湛和高靖。
——在腊月初十,方大成和王妙云的坟前。
灵泉县当地的风俗,在腊月初十,百姓们会去亡者的坟前祭奠。
从前方绣绣都是跟着哥嫂,一起去爹娘的坟前,扫墓、烧纸、送上些贡品。
这次,只方绣绣一个人了。
她祭拜完了爹娘,便走到旁边哥哥和嫂子的坟前,摆上一些供果和她亲手包的包子。
没多久,徐湛和高靖就来到了这里。方大成生前与两人关系都不错,两人自然也要来看看方大成。
方绣绣给哥哥和嫂子磕了头,站起身来,一转脸就看到了高靖和徐湛携带贡品,一起走来。
她小时候就认识徐湛,她的爹娘生前似乎受过徐伯的恩惠,因而和雁留坡关系比较好。
后来爹娘相继去世,徐伯便时不时的帮衬方大成和方绣绣兄妹。
方绣绣也因此认识了徐湛,这个面冷心热,有着非凡气势的大哥哥。
因方绣绣从小被爹娘倾力培养,读了许多书,天文地理皆有所涉猎,徐湛和徐伯都非常的欣赏她。
徐伯说,雁留坡里缺个像方绣绣这样知识广博又慧黠的姑娘,不如做雁留坡的二当家,也方便统一照顾雁留坡里的女眷。
徐湛和高靖走到了坟前,徐湛穿着一身窄袖黑衣,肩宽腰瘦,虽然五官长得自带冷意,却过分的器宇轩昂。
高靖则是普通的打扮,看上去像个闲散的书生,一袭洗旧的青衫宽松耷拉在身上,肩头披着斗篷。
方绣绣朝旁边让了让,两个人相继在坟前摆上贡品,与方大成和王妙云说了些话。
待他们说罢,方绣绣将早先准备好的火盆子拿出,放在墓碑前,接着取出了厚厚的一沓元宝纸。
拿起几张元宝纸,用火折子一点,立刻就燃了。
白天里跳跃的火焰是橘黄色的,看起来很暖。方绣绣将元宝纸一张一张的点燃,烧进火盆子里。堆积的火苗中心渐渐又成了蓝紫色,阴冷的像是地狱的鬼火,将元宝纸一张一张的烧成灰。
徐湛和高靖也围着火盆子跪下,将带来的纸钱点着,烧给方大成和王妙云。
“徐大哥近来可还好?”方绣绣点燃了一张元宝纸,随口问道。
“尚可。”徐湛应道,又关切的问,“范娉婷害你之事,我已听说。绣绣,没吓着吧?”
方绣绣笑了笑:“怎么可能没吓着?范娉婷也够狠,为了对付我和阿绰两个姑娘家,竟然劳师动众的挖了大坑,弄来那么多蛇放进去。她对我们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意,连我都要怀疑是欠了她几万两银子还是杀了她家人。”
徐湛鹰眸沉了沉,没说话。
方绣绣又问高靖:“高三哥呢?最近还好吗?”
高靖没有回应她。
方绣绣问高靖时是低着头烧纸的,并没有面向高靖。眼下问了问题,等了半晌也没听见高靖回答,便抬起头盯着高靖。
只见高靖正在烧纸,看神色好像心不在焉,只手上机械性的重复着烧纸的动作,似乎也没听见方绣绣的话。
“高靖,绣绣在问你话。”徐湛淡淡道。
高靖依旧神游天外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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